月度归档:2012年02月

成为“2011龙江记忆”

2011年末生活报关于我“反抄袭”的系列报道终于以入选“2011龙江记忆”而完结了。以我所做,相信黑龙江不会记住我,但我一定会记住这段完全出乎意料的经历。

此前,我的生活从未与记者有过任何交集。接到《生活报》刘凤梧主任的电话时,我还一度以为他是骗子。他和巴枫记者来采访时,我曾充满戒心,纠结于该实话实说还是多唱红歌。想到博客已经被他们熟读,实在没啥可隐瞒的了,就不纠结了。但他们的纠结却贯彻始终,让我看到了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记者世界。

以前我认为中国的记者分成两种,南都记者和其它记者。其它记者的特点是以笔逐利,营造和谐,只曝光不给红包的。刘巴两位记者显然不是前者,熟悉后才知也不是后者。也许他们代表的是多数中国记者吧,就是依然保有理想与职业准则,在各种压力的夹缝中生存,尽最大努力发出真实的声音。因此,他们就难免各种纠结了。比如第一篇报道的前一天晚22点,刘主任还打电话给我,郑重地说:“你再好好想想,发出去会不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,会不会让工大不高兴。你现在决定不发,还来得及。”此后每天,他都在担心工大“高兴不高兴”。

我不知道工大会高兴还是不高兴,只知道自己不在乎它高兴不高兴。还好,工大不像想象的那么不堪,算不上高兴,但至少没不高兴。今天《人民日报》说《宁要不完美的改革 不要不改革的危机》,令我会心大笑。

今日刊发的《2011龙江记忆:不光我一个人在战斗》是完结篇,可算是第一篇不足够纯洁的报道,因为现在我已经和两位记者成为了朋友,并且请他们各吃过一碗面。以后如果再有合作,纯洁度也就都打折扣了。

这篇报道依然有些删节,把原文附在这里,全面表述一下我们共同的心声与心血吧。

孙志岗:“反抄袭”交出优异成绩单

□见习记者 巴枫 本报记者 刘凤梧

“虽然我不能像你那么做,但我认为你是对的。”

一段时间以来,孙志岗走在校园里,或者在学校的某个场合出现,总会有素不相识的老师叫出他的名字,并不约而同地说出这句话。

去年10下旬,本报大型系列报道《一个大学教师的反抄袭战争》刊发后,发起这场“战争”的孙志岗名气更大了,有人说他的反抄袭“会让这个世界又变好了一点”;也有人说,孙志岗所做的是“教师的良心活儿”。但,孙志岗的家人和朋友很担心,“你这样高调做另类的事,后果会不会很惨?”

今年2月,当记者回访孙志岗的时候,他最新的一篇博文刚刚写就,一切疑问这里都有了答案——我们的世界并不像传说的那样。

(小标题)“反抄袭”交出了优异成绩单

看着期末考试成绩单,孙志岗很欣慰。

上个学期,上孙志岗《操作系统》课的学生共计116人,最后总成绩(平时作业成绩和期末考试各占50%)没及格的仅有8人,其中4人平时有作业抄袭的记录。“曾被认定抄袭的人数远超这个数字,但那些人都靠后期及期末考试的良好表现,把被罚掉的分赚了回来。这比当初的估计要好很多”,孙志岗说。

孙志岗所说的当初估计,是指2011年秋季学期开学后不久,哈工大计算机学院09级学生在《操作系统》课的一次实验作业中,突现大面积群体抄袭事件。按照处罚规则,这些学生不仅当次作业被记零分,此前的作业也要被惩罚性清零,但只要期末考试卷面成绩达标,才有机会恢复以前被罚掉的分数。

这次看来,通过严罚抄作业,敦促学生加倍努力学习的目的达到了。在这过程中,孙志岗曾经非常担心,因为在那些被抓抄袭的学生中,后续还有个别人被抓,并有人干脆采取了放弃,这是他自2003年实施反抄袭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。

“应该感谢那次大讨论,”孙志岗说。

从2011年10月27日开始,本报连续刊发长篇通讯《一个大学教师的反抄袭战争》,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。继有社会各界参加的讨论会在本报召开后,省教育厅负责人、四所在哈高校校长纷纷表态,一致支持孙志岗发起的大学生作业反抄袭行动。在网上,省城各高校学生掀起讨论热潮,更有社会上一些哈工大毕业生力挺孙志岗。

陈云飞是踊跃参与讨论的学生之一,暴发群体抄袭事件的就是他所在的班级。当时在他看来,sunner(孙志岗的网名)的反抄袭效果已经远不及几年前了,“大家为了保研、不挂科,就抄呗,反正在这里抄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,至少没人说;大家都这样,没人会想着公平不公平,”所以,陈云飞不对孙志岗的反抄袭抱有多大希望。

在这个寒假里,陈云飞的认识发生了逆转,因为他在总结大三这半学期的收获后突然发现,“碰到sunner这样的好老师是幸运的,在参加由岗哥带头对抄袭风的讨论过程中,自己也跟着想了好多解决办法和出现这情况的原因,” 陈云飞回忆说,“至少抄袭现象引起了大家的思考,针对眼前的现象能有一些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总是好的,不然真的就被中国这种应试教育削成木头了”。

“虽然我不能像你那么做,但我认为你是对的”

孙志岗反抄袭经本报独家报道后,他的父亲开始担心了。

“最近有没有领导找你谈话呀?”每一次回到父亲家吃饭,这个退了休的老干部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儿子。“没有啊,一切都很正常啊”,孙志岗一脸轻松地告诉父亲,“而且,年底时我还顺利地通过了副教授的评审”。

孙志岗说的的确是实情。在哈工大,自己参加工作已有10年时间,实施反抄袭至少也七八年了,他非但没有因为这件事遇到“麻烦”,反倒明里暗中得到过领导的各种支持。不过,孙志岗也很奇怪,自己做的明明是分内之事,为什么总会引起别人的关注?

有一段时间,孙志岗走在校园里,或在某个场合出现,偶尔会有一些素不相识的老师一下子把他认出来,“奥,你就是那个孙志岗吧?”随后,双方的话题往往从反抄袭说起,他们在对这个年轻人表达敬佩之后还要低声地说,“虽然我不能像你那么做,但我认为你是对的。”

其实,在孙志岗身边,如他一样采取反抄袭的教师还有多位。像软件学院的赵岩,计算机学院的王忠杰、车万翔、乔立民、郭萍等。在这些人中,只有孙志岗最“高调”,说话最“刻薄”。比如,有被抓的学生跟他争辩:

——我只抄了这一次作业,你就把我前面没抄的作业都算零分,未免有点太狠了吧?
——狠?如果我有权利,会直接把你开除。咱没那权利,就只能拿分数收拾你。如果这样做真的狠,你压根就不会产生抄的念头!

——老师,我基础太差,你留的作业我自己做不出来,那该怎么办啊?
——你怎么办都行,除了抄袭。每次作业的及格要求都是很容易达到的,就算你基础再不济,拼一下,一定能稳稳地拿到属于自己的60分。但是,你只有60分的能力,却想靠抄袭拿100分,对不起,毛都没有!

对抄袭零容忍,是孙志岗在反抄袭之初给自己立下的“军令状”。从最开始时的孤军奋战,到后来有了少数同盟军,再到后来得到院、校领导的认可和支持,孙志岗一直自信地走在反抄袭之路上。

去年12月,哈工大本科教学质量管理与评估方法研讨会召开,孙志岗是受邀发言代表之一。他在会上大胆建议,反抄袭必须大家都动手,才有真正的意义;应该以学院为单位,组建反抄袭委员会,做抄袭行为的最终裁定;对抄袭的惩罚也不能仅仅是一门课内的事情,要与奖学金、入党、保研,甚至学籍挂钩。

让人最为欣喜的是,孙志岗的反抄袭经验即将被外校借鉴。哈理工大学软件学院已经与孙志岗进行联系,打算2012年春季开学后,全面引入孙志岗所建的乐学网,重点启用其中的反抄袭功能。

只做内心认为正确的事

2012年,是孙志岗留校任教的第十个年头。十年教师生涯,年少轻狂的他只做了一件事,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个实验——只做内心认为正确的事情。

何为正确的事儿?十年间,孙志岗不只一次地修改“正确”的定义,其间确也发生过多次摇摆,但他基本坚持住了一个底线:不欺骗;不利用;不争利;不走后门;不拍马屁;维护公平;认真做有实效的工作。他要用自己的坚持来检验这个社会是否像传说的那样,必须做很多不堪的事情才能生存。

在中国高校,孙志岗即使不是第一个反抄袭的,在哈工大肯定是第一人。不顾别人质疑,公开高调反抄袭,就是孙志岗自认为正确的事之中的一件。

在很多人看来,学生对作业的抄袭,其性质远没有做论文、搞科研抄袭那么恶劣、严重,对其视而不见或者见怪不怪很正常。然而,在孙志岗的世界中,此举是典型的不劳而获,“跟从别人兜里偷东西没有什么两样”,这已触及社会的诚信底线,必须有人在大学这块净地上把贼手逮住。

如今,孙志岗送走的毕业生已有很多届。这些学生回望自己的大学四年,一致发自内心地感激岗哥的认真、严格、严厉,当初骂他反抄袭是整人的声音已经销声匿迹。

有人说,执着就是对梦想的最坚定的追求。孙志岗是一个有梦想的人。他相信,每个人都心存善念,善的力量无坚不摧。是他的善激活了所有学生的善。“如果面对学生的第一轮质疑我就妥协,那么今天我一定会糟糕得多,”孙志岗说。

今年2月3日,网友bearzx在孙志岗的博文《我们的世界并不像传说的那样》后面留言:虽然每个人的追求不同,不过就获得内心的充实与快乐这点来看,sunner你已经成功了!

权威说法

我个人觉得,像哈工大孙志岗这样对学生负责、始终坚守师德的大学教师实在很难得,也很了不起。他的做法值得全省的大学教师学习,这也反映了哈工大严谨务实的校风、教风和学风。——省教育厅副厅长魏兆胜

入选理由
每一个社会个体,都有一个角色定位。不昧良心地做好本职,不盲从身边大流,或者说打破潜规则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儿,在今天的中国实在太难了,这样的人也太少了。孙志岗,一个大学青年教师,倾力发起作业反抄袭,为社会诚信大厦的构建在象牙塔里高声呼喊着,他的声音非常珍贵。

 

我们的世界并不像传说的那样

俗语云,“听人劝,吃饱饭”。我们都会从长者那里学到很多经验,用来指导自己的言行,试图走正确的道路,不再犯他们犯过的错误。但是,如果真的违背那些经验,就一定会犯错误吗?我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做实验,找到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:我们的世界并不像传说的那样

2002年7月1日,是我正式留校的日子。那是一个分水岭,标志着从学生变成工作者。虽然还是在大学,环境如故,但角色的转变及周围的人的变化使我还是有了要“成年”的感觉。

那时候,长辈和师长,以及一些先涉人世的朋友都热情地给我讲很多道理,分享很多经验。大体来说,都是各种潜规则,如何明哲保身,如何省力办大事云云。只要我表示出一点点疑问,就会马上被说成是“幼稚”、“书呆子”,并被教育,如果不遵守潜规则(为叙述方便,姑且把一切低底线的事情都叫做潜规则吧),下场一定很惨很惨。很多鲜活的惨例子,都被一一摆在我面前。

他们讲得郑重、真切,但我却从话语间感觉到,虽然已经是应用潜规则的高手,但其实他们并不喜欢潜规则。有的人明确说,没有潜规则他们会更快乐;有的人认为潜规则的存在是合理的,必须利用,但还得坚守一些个人底线;有的人认为就应该彻底扎入潜规则,说别的都是sb。不管怎么想,当我问他们为什么要配合潜规则时,回答基本都是——“社会就是这样,别人都是这样,我不得不这样。

这是世界是不好的,多数人都是不满的,主要不满它的潜规则。但是所有人又都在配合潜规则,于是这个世界就被潜规则统治,并继续统治,继续不好。怎样能打破这个循环呢?就是每个人都不去配合潜规则。但显然做不到。

我开始纠结,自己该怎么做。

我先从宏观上想,如果世界是美好的,那么世界中的多数人做的一定是对的。但世界并不美好,所以多数人一定是错的。

我不想做错事,不想拥抱潜规则。这样可能会被同事和学生排挤,但最惨也就是被开除。我不怕被开除,本来就一无所有,大不了到公司工作,再拥抱潜规则不迟。有恃无恐,所以我决定亲身试验一下,不玩潜规则到底会不会很惨

留校第一年,我为自己定的工作目标是:争取早日被开除

具体实施时,我定了一个底线:只做内心认为正确的事情

现在想来,这个底线其实很模糊,因为我没有定义“正确”。事实上,十年来我也确实不只一次修改“正确”的定义,发生了很多摇摆。但还是能做个总结,基本坚持住了的具体底线是:

  1. 不欺骗
  2. 不利用
  3. 不争利
  4. 不走后门
  5. 不拍马屁
  6. 维护公平
  7. 认真做有实效的工作

诚然,这7条不是都100%做到了,但最差的应该也做到99%。有时甚至会偏执。比如刚过去的春节,我仍坚持不给任何一名领导拜年,连短信都不发(收到领导发来的拜年短信,但不回)。我要让领导只能看到我纯粹的工作,没有别的。

十年中,我的思想其实动摇过很多次。

最严重的动摇,是面对学生的质疑时。因为我工作的出发点完全都是为他们好,但他们不理解,非常伤心。然而,也不知道是哪门子力量让我挺住了、坚持了。获得回报就是最终学生的理解与支持。我觉得,并不是学生的认识发生了变化,而是他们被我的坚持打动了。只有坚持,才能让他们相信我真的是为他们好,不是为了搞形式。当然,面对冲突,也能让我更深地思考自己的做法,寻找更佳的实施方案。如果面对学生的第一轮质疑我就妥协,那么今天我一定会糟糕得多

领导、同事的质疑,倒是没让我有过多少动摇。我甚至也不怎么解释,只图问心无愧。大不了明天就开除我吧,我只会获得更广阔的天地。

但我始终没被开除。我甚至偶然会想,他们故意容忍我、留下我,为的是用更残忍的手段整我。如果真的这样,那他们真是太有心机了,因为所有人都是在帮我,主动地、不求回报地帮我。

有的帮助是明的,比如使用乐学网、主动给我加岗贴;有的是暗的,比如在自己的课堂给我打铺垫,在各种场合为我说好话。有些事情我做得确实太出格,他们会偷偷对我说:“虽然我不能像你那么做,但我认为你是对的。”

这些事情的发生,完全出乎意料。我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也就是不被排挤而已,但是却获得无数支持和帮助。为什么会这样?他们,无论老师还是学生,其行为都是与潜规则比较近的啊,怎会容忍我这个异类?

因为“善念”,每个人都心存善念。社会的现实让他们必须压住自己的善念,甚至欺骗自己,把自己当做是无善念的人。这时,一个幼稚的人走出来,做着他们内心在叫好的事情,怎能让人忍心整他?更何况,这个人是“不争利”的。

其实我很想争利,想看看如果有了严重的利益冲突,我仍坚守原则,别人是否会对我用下三滥的招数。但这个实验我是做不了的,因为以上所有一切的前提,乃是我不高的对物质生活的要求,或者堂皇地说:淡泊名利。

我不是真的淡泊名利。看到同龄人的香车豪宅、显赫身份,我也嫉妒。但这份嫉妒心不会影响我做事。无欲则刚。

如果为金钱做事,很容易就同流合污;如果为理想做事,每一份回报都是惊喜,让人分外幸福。

但是,追逐理想通常都是付出得更多,回报得更少。这是因为我们的世界是现实主义的,主流评价体系都基于现实,且受潜规则制约,与理想主义者不兼容。所以,理想主义者必须降低对物质的要求,才能让内心健康

十年了,有过苦,但甜更多。很庆幸当初没有顺从别人的教诲,才能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像传说的那样。

等等,我的个体经历能有普遍代表意义吗?

有其它团队的人对我说,我该庆幸留在一个好团队,才能活蹦乱跳;在他那,我早完蛋了。

有其它学院的人对我说,我该庆幸留在一个好学院,才能活蹦乱跳;在他那,我早完蛋了。

有其它学校的人对我说,我该庆幸留在一个好学校,才能活蹦乱跳;在他那,我早完蛋了。

还好,没有人说是哈尔滨、黑龙江、中国为我创造的活蹦乱跳的环境,因为谁都知道,这三个符号代表的都是同级别中的保守派。

其实,工大是很保守的,计算机学院不是最有活力的,而我所在教研室是以承担公共课中最不重要的两门为主要工作的。

在这样的环境里,我都能活蹦乱跳,相信其它环境只能是更好,只不过少有人肯去尝试。

但我不敢说在高校之外,是否也如此这般。社会上的人可能底线更低,可能利害冲突更严重,但我想,一定也不像传说的那样。

如今社会道德底线之低,早已人神共愤,但敢愤敢言却不敢做。如果有人敢做,一定能得到很多明里暗中的支持。用证据打假的方舟子,替百姓鸣不平的韩寒,坚持诚信经营的罗永浩,都是实在的例证。触底反弹,社会环境已经开始在向正义和道德的方向倾斜。如果我们不再相信传说,拒绝潜规则,那潜规则就会逐渐消失。

让潜规则的既得利益者放弃潜规则,有难度。但每个初入社会的人,本来就是一无所有,不用怕失去什么,完全可以大胆地不与任何社会毒瘤合作,凭此改良被前辈们搞坏了的世界

真希望有一天,我可以对晚辈说:“你现在真幸福,凭真本事就能发展。想当年那是真黑暗啊……”

乐学网的2011和2012

乐学网在2011年有太多的欢乐历史值得回味。

乐学网一直不吹不擂,不攀权附贵,靠普通教师和学生的主动性成长了6年,虽然缓慢,但生机勃勃。2010年底,它隆重走入了学校、教务处领导的视野,从此便真的official了。

第一个利好是教务处给了10万元,用来扩充硬件。虽然有人说这是区区10万元卖了乐学网的归属和成果,不值得。但我觉得很好。我获得成就感,他们获得虚荣心,各得其所,完美的合作。

当时我还有幻想,应该很快能有支持开发和维护的软经费,所以10万元全用在买硬件了。而且在朋友帮助下精打细算,极度追求性价比,选了个贼弱的国产品牌,购入两台Xeon E5620服务器,一台8T存储(一年多点儿,硬盘坏掉一块)。

再要软经费时,领导扑朔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,“哪有买硬件不拿回扣的,你就别卖萌了”。当时真傻眼了,给新服务器开光(接入网络)都没钱啊。又受朋友指点,直接找网络中心主任卖萌,然后就免费进入核心机房了,教育网、联通三线千兆接入啊,哦也!

至此,硬性成本都解决了。至于软性的,那就是我赚不赚钱,雇不雇得到帮手的问题,全是浮云。0成本,拼脸皮,磨朋友,用学生,DIY了!

软的方面也做了很必要的基础工作,包括升级到Moodle 2.1,和统一身份认证对接,弄了一些教程、文档,为迎接新人做准备。

新人哪里来呢?本指望教务处能发个行政命令或弄点儿小恩小惠刺激啥的,但……还好在工大各条战线上都有一线的朋友,就腆着脸拉各门各派的朋友入驻,意图在每个学院都埋个火种,然后燎原!

于是,在一年时间里,课程数翻倍!所有开课教师都是自愿的,自觉的,无功利目的的。

年底,《哈工大报》和《中国教育报》先后主动报道了乐学网,而且都没收采访费。改稿改得那个认真啊,我都快烦了。

软件学院开始要求所有老师进驻乐学网,然后就是“呼”的一声~~~~行政力量确实强大。但来了非自愿的教师,让我觉得有污点了。

总之,2011年的主题是“发展”。2012年的主题呢?将是“回报”。

这里说的回报是给所有为乐学网提供了帮助的人,包括我,hit-moodle团队成员,还有所有开课的教师和选课的学生。

年初建的姊妹站——哈尔滨理工大学软件学院交互式教学平台,承诺在开学初支付5位数的建站费(我想试试社会是不是真那么丑恶,所以完全口头协议)。

年初还在本科生院做了一次立项答辩,申请6位数的软经费。结果肯定不会那么顺利了,但开学后拿到的希望还是比较大了。

之前6年,一共只有3万的软经费。对现在的预期,我非常满意,且得意忘形,就开始想怎么回报所有开课的教师和选课的学生。

第一步是送每名开课教师一本书《如何成为卓越的大学教师》,这在放假前就开始做了,现在已经送出大半,还有一些开学后送。

第二步是个大计划,准备每个学期搞一次活动,由学生投票选出最好的三个网上课程,获奖教师的最高奖品是iPad(虽然我也没有iPad用呢,但这奖绝不是给自己准备的)。为避免大课占优小课吃亏,要对参与投票的学生抽奖。凡是投中这三门课的同学,都有机会获得3位数的奖金。

一想起来就觉得好玩啊!迫不及待的!

不过,如果理工大学赖账,本科生院耍我,这些就玩不了了,已经送出的那些书就都工资买单了。但我并不怕这样,因为可以实行“B计划”——全站募捐。哈哈,这个念头更好玩,太文艺了!

最后,感谢俺家领导批准我这么玩,kiss~~~~~~~